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界面新闻编辑 | 牙韩翔
20岁对于一个IP形象来说或许已经很老了。
例如曾经红极一时的B.Duck小黄鸭，如今就已经不那么流行。这个IP诞生于2005年，香港设计师许夏林当时想为刚出生的小孩设计一款浴盆玩具，做出了一个拟人化、拥有自己同款发型的尖顶卡通小黄鸭，并在后续创作一系列主题产品。B.Duck的名字就来自于“Bathing Duck（浴室鸭）”。
和LINE FRIENDS等老牌IP一样，B.Duck小黄鸭也在寻找“翻红”的可能性。它最新的一个动作是，B.Duck小黄鸭母公司德盈商贸（深圳）有限公司将和贵州省黄果树旅游区郎宫景区合作，开设一个“黄果树小黄鸭主题漂流”项目。引入B.Duck小黄鸭IP后，这个景区在漂流项目之外还增加了如主题餐厅、游乐园、露营地以及IP周边商品销售等配套设施与服务。
本质上，IP的商业模式就是制造出一个具有人气的形象，然后通过售卖周边产品以及授权合作来盈利。
B.Duck小黄鸭也是如此。2010年，德盈正式开展授权业务，并从2011年起授权第三方使用B.Duck小黄鸭角色作为消费型商品以及推广用途。
德盈的业务包括角色授权业务、电子商务及其他，角色授权业务分为商品授权、实景娱乐授权、内容及媒体授权、推广授权及设计咨询等。此前，该形象较为出圈的联名是它和奈雪的茶合作推出的鸭屎香B.Duck小黄鸭杯子。
2022年，德盈控股以“小黄鸭德盈”的名号在港交所主板挂牌上市。在B.Duck小黄鸭形象还有认知和新鲜度的时候，这家公司还能够盈利。
2018-2021年，小黄鸭德盈收入分别为2.00亿港元、2.43亿港元、2.34亿港元、2.90亿港元；同期，小黄鸭德盈归母净利润分别为986.2万港元、2410.2万港元、5454.8万港元、6294.3万港元。
但随后这家公司开始出现亏损。2023年小黄鸭德盈实现营收1.30亿港元，年内亏损4669.1万港元；公司权益持有人应占亏损为4620.6万港元，上年同期为净利润7555.5万港元。
2024年中报显示，小黄鸭德盈实现营收5991.5万港元，同比增长4.94%；股东应占亏损1696.1万港元，同比扩大7.47%。其中，来自角色授权业务的收入同比减少10.4%至2630万港元，主要由于中国市场竞争日趋激烈，公司提供更多优惠以吸引不同产品类别的新被授权商。
事实上，小黄鸭德盈的亏损也暴露出IP商业模式所存在的风险。
与流量明星一样，IP商业模式的最大风险在于人气的变化。
广义上来区分，IP可以分为内容类与形象类两种。内容类IP以哈利波特、漫威宇宙、宝可梦系列为代表，形象类IP则以LINE FRIENDS、三丽鸥旗下形象为代表，近年来火爆的线条小狗、loopy和黄油小熊等也属于形象类IP。
形象类IP通常的前期生产成本更低，它们的IP性格与魅力是在后期传播过程中逐渐丰富起来的。但相应地，由于没有足够坚实的内容支撑，消费者对形象类IP的喜爱也就更易于被层出的新IP取代，新鲜感过后难以产生复购。
比如拥有“布朗熊”“可妮兔”“莎莉”等IP的LINE FRIENDS因形象老化自2019年起在中国线下门店开始收缩。
属于形象类IP的B.Duck小黄鸭也同样面临这样的困境。
B.Duck小黄鸭是公司的绝对头牌，小黄鸭德盈层曾陆续推出了近30个不同的鸭子IP形象，而到2024年中，B.Duck产品仍占据授权收益的85.3%，其收入同比下滑4.2%至2250万港元。
但这个世界有太多IP，并且市场更新换代的速度越来越快。玲娜贝儿、奶龙、Jellycat等角色在年轻人的社交圈中层出不穷。而B.Duck小黄鸭快速被遗忘的根本在于，它只有形象，没有故事，更没有话题——玲娜贝儿和游客的互动每天都在小红书滚动刷屏，新晋顶流IP黄油小熊每天都换新衣服，混迹泰国各个打卡点跳舞，制造新谈资。
B.Duck小黄鸭非但没有新故事可讲，其鸭子IP形象也很多“同类”。
你甚至有时候你都分不清这只鸭是B.Duck还是其他——譬如在小红书上，小黄鸭的笔记数量超34万条，但绝大多数帖子并非与曾在香港维多利亚港航行的巨型黄鸭展相关，也鲜见B.Duck小黄鸭的讨论，人们热衷于分享的，是从柠檬茶品牌LINLEE林里门店内，购买柠檬茶所赠送的最丑鸭子。
其次，IP授权业务的客户多为消费品品牌，而随着消费市场环境变化，消费者开始拥抱性价比甚至白牌的时候，消费品公司也正在流失一批会为联名而接受溢价的客群。
小黄鸭德盈在它的财报中也提到了这一点，它在解释亏损时表示，被授权商使用因疫情导致消费者消费意欲下降而积压的存货，而来自电子商务及其他业务方面也因为使用去年的积压存货结余，导致存货成本加成率下降。
因此，在这些不利因素叠加之中，B.Duck小黄鸭也在想办法改变自己的商业模式。
其中一个方式是场景化，2020年，B.Duck小黄鸭开始涉足大型户外游乐场行业建立主题乐园。也因此，近几年B.Duck小黄鸭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各类景点、购物中心等场景做IP主题乐园、嘉年华、市集等活动。
不过目前，这样的合作模式还没有成为这家公司的主要收入来源。财报显示，2024上半年度已签订实景娱乐授权的合约收入增加至150万港元，虽然有25%的增长，但该收入在上半年近6000万港元的总体收入中比重很小。
但B.Duck小黄鸭还在进一步探索可能性。
最新的黄果树瀑布的漂流项目也是其中一种尝试，对于旅游项目而言，引入IP的方式能够扩宽自己的客源。贵港澳旅游联盟代表谢杰豪告诉界面新闻，黄果树瀑布的游客年龄层偏大，希望通过引入B.Duck小黄鸭IP吸引更多的年轻人及亲子家庭客群。
事实上，场景化打造IP已有许多样本。比如泡泡玛特旗下的ZIMOMO、LABUBU等IP就在其城市乐园内做精灵啦啦操，凭借短促有力的舞蹈动作、可爱搞怪的外形，在短视频平台引发用户自发学舞。此外，上海市文化和旅游局副局长张旗在1月14日还透露，今年除了乐高乐园5月份将正式营业，哈利·波特（主题乐园）、小猪佩奇（主题乐园）可能也要落户上海。
所以，B.Duck小黄鸭在这一细分赛道也充满竞争对手。
但这种模式同样非常考验公司的自身的运营规划能力，且可复制性较低，每个项目之间需要重新设计、配套等等，对其盈利模式是一种考验。此外，小黄鸭IP毕竟已经推出20年，哪怕如hellokitty这种IP在杭州开设了园区，它的号召力仍然有限，而还有多少人为了这个小黄鸭的腰部IP去打卡，还值得观察。
一个可以给B.Duck小黄鸭参考的案例是LINE FRIENDS。虽然语言上它不承认初代的IP已经过气，但行动上它一直在推出新的IP形象，并且还要将IP形象与“爱豆”、“偶像”建立起强关联，截至目前，他们已合作过的明星/偶像团体包括防弹少年团、韩国YG娱乐公司男团TREASURE、（G）I-DLE、NewJeans等，在国内的合作伙伴有王源。
所以，B.Duck小黄鸭或许该考虑，在鸭子赛道外寻找新的可能。
